砰!
巨大的踹门声陡然想起,早已将长辫剃掉的高迪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随后七八个穿着防弹衣的刑警鱼贯而入,屋内原本围坐在一张矮桌上三个男人刚要起身,就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城西分局,
刚刚升任刑侦组最年轻组长的高迪坐在审讯室里,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木讷的平头男子,他皱了皱眉头。
“你叫陈彪?”已经审讯了前面两个人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有些不耐烦的歪着头随口问道。
“嗯,那个,是……是我……”看起来颇为凶悍的男人此刻却乖的如同小绵羊般唯唯诺诺。
“你的同伙可说了啊,五天前东郊县郊的那宗抢劫案是你们干的,胆子挺大啊!”高迪将手中的文件甩在了桌面上,盯住了对面的男人。
男子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道:“我没抢!我只是望风的,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高迪如释重负,和身边的搭档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会心微笑。
继续审讯了半个多小时,高迪有些疲倦,此轮审讯似也接近尾声,他眯起眼眸,看着对面这个叫做陈彪的男人,忽而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半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而看向了对面开口说道:“你以前是不是和刘凤美认识?”
此话一出,对面男人立刻噤若寒蝉,神色慌张中开口欲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才顶出一句:“我,我不认识她……”
“那李玉柱呢?”高迪继续问。
“也,也不认识!”男人支支吾吾。
“放屁!我记起你来了,五年前捣毁刘远威窝点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你说什么来着,你说李玉柱可能是被刘凤美杀的,因为他是那女人的男朋友,却和你一起强奸过一个……”高迪正说的兴起,可声音却在此刻戛然而止,身边的搭档转头望向他,一脸的疑惑,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摘掉右耳上的耳机,起身走向了审讯室外,转头撂下句话:“局长找我,你看还能录什么口供,没有的话就先押起来。”
……
“施琳姐,咋突然不让我说了?”男孩儿大刺刺做在城西公安分局局长对面,听语气颇有些怨言。
他的对面,身穿蓝色公安制服的年轻女局长双手叠放在桌子上,清爽干净的面庞带竟是有些尴尬,眼睛看着双手的手背,语气颇为无奈:“你问的事情和本次案子无关,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男人愣了一下,疑惑道:“是无关,但毕竟涉及当年的强奸案,可上次就不了了之,这次好不容易又碰上这家伙,咱们真的可以顺便将当年的案子好好查一查,说不定……”女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高迪的话:
“以前那件案子没人报警,所以没办法立案,就到此为止吧。”高迪更加迷茫,眉头一挑想说些什么,想想却又什么也没说。
“还有别的事儿么?”女警看起来情绪有些不稳,不似往日那般从容镇定。
高迪眼珠子转了转,也跟着转移了话题:“今天月婷编的舞蹈公演了,晚上我准备去接她。”
女人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凝重的眼神瞬间一亮,打趣道:“我记得前阵子我妹还不怎么搭理你呢,怎么现在有新情况了?”
“嘿嘿,姐,你可能不知道。月婷表面上不理我,其实啊,她心理有我!前两天我出任务的时候,她还发微信担心我呢……”高迪笑嘻嘻道。
女局长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出乎她的意料,她说道:“臭小子,我妹就这么被你软磨硬泡的心软了?告诉你啊,我妹可不是别人,你给我认真点儿,要是敢随便玩玩儿,我可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我对月婷可是诚心诚意的,就怕他嫌我糙看不上我……”高迪小心翼翼。
“怕什么,有我呢。”女人露出了一抹会心微笑。
“我爱你!我的好姐姐!”高迪瞬间领悟,感激涕零连忙道谢。
“你这个愣头青,追女孩儿也难为你了,记得带束花……”“好嘞!”男人重重点头。
……
沈长青坐在餐厅角落靠窗的位子上,面前的意式咖啡已经凉透,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端起来喝上一口。
男人一直保持着一个顶尖舞者的习惯,腰背挺的笔直,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极了他曾经是舞蹈学院校长的父亲。
今天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一天正式邀请自己的太太。
多少年了?
他一时间竟也算不大清楚。
男人自嘲一笑,或许是感叹自己这一段『政治正确』的婚姻,似乎到了他这个年纪,以往的种种,也都可以笑一笑过去了。
仔细想想,的确还真的有些对不住跟自己这么多年的媳妇。
因为妻子单位有一个重要会议,所以对方提前告诉他会晚到一会儿。
男人也不着急,缓缓闭上眼睛,想着一些过往。
想起了他年轻那会一心想要赢得雪莱赛时候的年轻气盛。
想起了曾经成为舞蹈学院最出色舞者时候的意气风发。
想起了当年雪莱赛中没能夺冠的怅然若失。
想起了娶自己妻子时心中的不情不愿。
想起了一心培养女儿,却知道其天赋有限时的心有不甘。
想起了自己曾经一心撮合如雪与林郁这对男女时候的机关算尽。
也想起了她……
那个曾经让他在本以为再也不相信爱情的年纪重新焕发了青春的女孩儿。
可谁又能想到,
这样一个国家级的大舞蹈家,
他的表白似乎都只是自己一个人时在自家沙发上完成的。
男人似乎有些后悔了,
他有些后悔当年和她说的必须要夺得雪莱赛头名的赌约,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告诉她自己喜欢她。
只是,他又能说么?
妻子的家族是什么地位,自己若是暴露了想法会被怎样处置?
那她呢?
男人一瞬间感到有些颓然。
以前总觉得通过自己的谋划,很多事情自是手到擒来,现如今看来,依然是幼稚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围着谁转的。
有太多的不自在和不如意,人只能被动接受,如同画地为牢。
这个道理,
男人比谁都懂。
记得五年前,他听说女孩儿割腕自杀的消息时候,他收到的冲击之大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他去医院看了她,坐在脸色苍白的女孩儿身边,看着她充满绝望的眼神,男人只是说了一句『学校的事情他来摆平』,便全程没有言语。
他百感交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想抱起那女孩儿,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可是他却无法这么做。
后来,女孩儿果然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而他,也遵守诺言帮她拿到了毕业证书。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了女孩儿的消息。
或许,这就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也许会意犹未尽,可终究还是要醒的,不是么?
男人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原来是自己的妻子到了,他也真的醒了。
用餐期间,他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轻轻推给了对面这个已经陪了他快三十年的女人,而女人似乎也没有想到男人会如此做,竟然有些感动,原本冷漠的神色也有所舒缓,她捋了捋散乱的鬓角青丝,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羞赧神色。
晚餐后,男人没有径直走向了车子,而是陪着妻子走在街边,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一起散过步,女人也破天荒轻轻牵起了男人的手,一幅温馨的画面。
街边的路灯映着二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影子里,男人原本挺直的腰背却慢慢佝偻起来。
……
国贸,燕平城最繁忙的区域之一,写字楼林立。
尤其是下班的时间,各色白领金领从写字楼中陆续的进进出出,看起来颇为壮观。
其中一个全玻璃写字楼的一楼,一间花店很是特别。
白色清雅的门脸装修与此间繁华热闹的景象迥异,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门口的牌子上清晰的刻着隽永的两个字『青庭』,设计素雅却十分精致,能看到这家店的店主品味定是极高。
推开玻璃门,室内凉爽之余还很是宽敞。
整个色调以白色为主,前台摆着浅蓝色的风信子,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对面则是一个一个的白色八角纸盒构成的整面墙壁,每一个盒子上都印有店铺的logo,原来这是一家高端的花店。
“绮绮,这个客户定了三百个『棉盒』,设计那边说下午能弄好样品,也不知道木棉花够不够?上次那家物流公司我可不太放心。”
一个穿着白色定制服装的年轻女孩儿对着前台同样服饰的圆脸女孩儿愁眉苦脸道。
“姐姐前阵子亲自去昆明定的货,再加上她在供应商那边口碑这么好,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倒是设计那里一会儿姐姐来了我还得去和她说说,这次客户要求很高,不要马虎对待。”
女孩儿一副管家神态,到似有模有样。
“嘻嘻,知道啦!这两天又有一些面试的人选,有平面设计师、花艺设计专业学生、还有一个市场杂志的主编……”年轻女孩儿嘟囔了两句。
“嗯,这些事情我不懂,一会儿一起和姐姐说说吧。”被称作绮绮的圆脸女孩儿耸耸肩,倒也比较坦诚。
随后,年轻女孩儿趁着此刻没人,凑近了绮绮悄声问道:“你是老板最早的员工,我心里有个问题早就想问啦……”“怎么?小八卦又开始了?”
绮绮看对方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俊不禁。
“哎呀,人家好奇嘛……”女孩儿挽起绮绮手臂撒起娇来。
“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好奇怪啊。说吧,什么问题?”绮绮没好气道。
女孩儿嘿嘿一乐,随即说道:“宣萱那孩子是老板的女儿么?”她问话的时候刻意压低嗓音,似乎是觉得这涉及别人隐私,倒也不好公开的问。
“是啊,怎么了?”绮绮回答的干净利落,但眼神一丝不悦闪过。
女孩儿似也看到了对方的不悦神情,却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咱们老板可是真正的大美女,还那么年轻,那老公一定也不一般吧?”
女孩儿问这话的时候眉角一抖,似乎也有些紧张。
绮绮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口道:“是不一般。”说完这句话,就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缓缓翻起了桌子上的记录本。
“绮绮,你知不知道老板的……”女孩儿似乎还想继续问,却被绮绮一嗓子打断了:
“昨天施乃华订的『天幕』系列打包的怎么样了,你去再看看去,尤其是外包装,一定检查一下有没有质损,去吧……”女孩儿听到对方这么说,悻悻然离去。
绮绮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也不大好看,轻轻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
玻璃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美丽女人悄然走入了店铺。
绮绮抬头,惊喜出现在脸上。
女人报以微笑,边走边说:“COCO订的木棉是一等,一会儿应该就能送到,绮绮,你给包装公司打电话,让他们准备足够的材料,另外带我看一下设计。”
……
北郊监狱,
最近又有一批新的囚犯被押送其中。
前阵子刚被高迪抓到送审的陈彪就是其中之一。
同伙的其他两人被判了5年,而他则因为没有直接参与犯罪过程,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存了东西,剃了头发,换上囚服之后,有些木讷的陈彪才渐渐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被送进了监狱。
男人倒也没什么所谓,毕竟在家里其实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陈彪被安排到了其中一个囚室的上铺,进入囚室的时候,他看到了下铺的男人。
一个长相还算周正,却很深沉的男人。
起初,两个人基本没话。
直到有一次下铺男子帮着陈彪喝退了一帮欺负新人的老囚后,两人的关系才逐渐热络起来。
“哥,你和女孩儿上过床没?”陈彪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所以伸手敲了敲床板,乐呵呵问道。
“上过。”
得到男人回应,陈彪笑嘻嘻道:“几个?”
“记不清了,很多。”
男人声音很干脆,回答也不拖泥带水。
陈彪似乎已经适应了对方的说话方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依旧嬉皮笑脸:
“哥,你真厉害,和好多姑娘那个过。我只跟一个,但……但就这一个,就够了。不知道你那些怎么样,那个女人我还是很喜欢的,很喜欢。”
陈彪声音憨的有些可爱,下铺男人乐了,头枕在叠放的双手手背之上,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他只是平淡的说:“其实一个就够了,只要真心喜欢。”
“那是!”
陈彪随声附和:“她可好看了!”
“你小子知道什么是好看么?”
男人眯眼道,声音有些惆怅。
“怎么不知道,和我那个的女人就很漂亮!”陈彪有些急眼。
“哦?说说……”男人饶有兴致的问道,倒也并不把对方的话语当回事儿,毕竟像陈彪这样的男人能找到什么样的女人他也是清楚的。
砰!
男人跳下了床,把下铺男子吓了一跳。
陈彪瞪大双眼道:“可好看了,腿有这么长!”
男人双手伸开,比划到了自己的腰部,然后说:“身子可白了,长得跟仙女一样!”
“哦”对方轻轻一笑。
“你怎么还不信呢!我可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下面都流血了!”陈彪急了,声音愈发兴奋,满脸的得意神色。
“第一次?可以啊,算你走狗屎运了”男人却不以为意,渐渐困意上行。
“真的是,我可是赶在赵哥头前来的那一炮!”陈彪此刻已经开始放飞自我起来。
此刻,手电筒的光射了进来,铁门口狱警喊道:“都小声点儿,大晚上的不睡觉,嚷嚷什么?”
陈彪立刻噤若寒蝉,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窜上了上铺。
半晌后,鼾声如雷。
……
新晋奢侈品牌COCO在莱夫特酒庄举办的品牌发布会上,主办方专门设计和红毯环节,邀请来的各领域名人都会在这里路过。
红毯外围,不少年轻男男女女聚集在拦索外,各路媒体也都静候多时。
不多时,一辆宾利停在了红毯边缘,一对年轻夫妇从车上走了下来,顿时引得四周尖叫连连。
两人都身着COCO精挑的服装,男人西装配领结,女人则是一身深红色的长裙。
二人身材格外高挑,走在红毯之上,尽显名流风范。
走到了logo板前,男女摆好姿势配合媒体拍了很多张照片,随即在COCO品牌的板子上签了他们的名字。
“林郁”
“沈如雪”
……
台上,主持人介绍着到来的嘉宾。
“她曾获得舞蹈界的奥斯卡之称的肖尔娜·雪莱赛的大奖,是华人获得此项殊荣顶级舞蹈家之一,之后更是突破自我,跨界尝试影视领域,并且成功转型成为当红的影视明星,成为了无数影视人心中的楷模,而她的先生,也是着名的舞蹈家,曾代表华人在舞蹈界斩获无数国际大奖,下面有请沈如雪小姐和林郁先生,有请……”……
夜晚的酒会,免不了觥筹交错。
终于从应酬中脱身的林郁将手中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员,留下一袭红裙的沈如雪仍旧陪着主办方,他则躲过众人视线,向着人流相对稀疏的地方踽踽独行。
此刻的他名气已然不及身为跨界影星的妻子来的大,男人却也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舞蹈界的圈子过于曲高和寡,所以自然关注度不如做电影的,这一点他倒是泰然处之。
只是与她婚后,自己的妻子有时候回来也比较晚,甚至做爱的时候下面也格外的湿,虽然他不想胡乱猜测,但有时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觉得瞬间畅快了许多,他晃了晃脑袋,自嘲一笑,甚至觉得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变得如此喜欢逃避有些不好,然而他却从未想过改变,或许五年前得知那个消息后,他便真的心灰意懒了。
本以为和沈如雪结婚也算是对自己那份痴情做一个最终诀别,可这五年以来,男人却从未忘记她。
不远处,有些微醺的他看到了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那人站在一株木棉花前,附身弯腰,右手抬起轻轻的嗅着花香。
男人脚步凝滞,不知为何,心脏竟然开始狂跳起来。
这是怎么了?
男人心中惊讶,目光却死死顶住那个纤细的背影。
“姐姐”
忽然,侧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她继续道:“花又摆了一遍,我们水分下的足,只够支撑到活动结束。”
“嗯,今天忙了一天,你一定很累了。先和大家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活动撤场之后,我带你们去吃宵夜。”
女人的声音很动听,对面女孩儿高高兴兴离去只是,她嘴角轻轻勾起。
这几年来苦心经营这个高端花艺品牌,也总算在行业内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其中艰辛,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起初规划的目标客户群为普通用户,却没想到市场容量远远不足,最后店铺几乎要关门大吉,却没成想,因为独特的花艺造型设计被一家资金量并不充足的本土香水品牌看中了,自此之后花店果断向2B转型,专门为高端奢侈品和各种其他品牌活动提供定制化鲜花产品,一下子打开了市场,这几年名气与收益节节攀升,甚至在创投圈里都小有名气,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女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每个活动的现场,他都要亲自把关,久而久之,店铺员工对于她之于花的热爱,早已见怪不怪了。
此刻的她,看着活动现场点缀的鲜花设计笑的很开心,由衷的开心。
似乎很久了,很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她做花艺设计行业的初衷吧。
只是她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男子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震惊和激动,却似乎觉得还不确定什么,想迈开步子前行,却又似乎像是黏在地上。
而当他看到眼前女人侧颜的时候,男人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白衣女子似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轻轻转头,露出了曾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的绝世容颜。
随即她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她。
惊鸿一瞥,却成了擦身而过。
她笑了,
他也笑了。
释怀么?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掩饰的很好。
而她,则是另一种历经世事变迁后的恬淡,余下的只是从容。
“陆清,你……你最近过的还好么?”
……
自己的人生似乎总是充满着梦幻色彩,女人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刚才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女人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此刻好不容易的得闲,确实没有一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在哪。
她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咽了一口,心头居然隐隐有些烦躁和不安起来。
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难道说是因为昨天接到的剧本不合心意,大概不是如此,那位导演是很欣赏自己的,只是想想那个导演略微有些轻薄的暗示,她还是感到一阵的头大。
进入娱乐圈,想保持干净似乎很难,倒是染上污浊气容易得很。
还好,自己父亲的身份和舞蹈家的名头让她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独立性。
只是如果还想再进一步……
女人咽下喉中酒液,眼神有些游移,似是在天人交战。
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有些历史,是成功者才能书写的,即便手段可能有些肮脏,但是只要达到目的,最后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只不过是站在更高位置的注脚而已。
就像那个女人,曾经自己似乎够不到她的衣角,可如今她又在哪?
失败者注定只能成为成功者的炮灰,而之间的过程,谁又会去在意呢!
或许,那个导演的要求,自己可以答应一次。
只要,
不让林郁知道……
女人端起酒杯,昂着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漫步在酒会之间。
时不时有人向他敬酒致意,她优雅的回应,尽显上位者的气度。
人生最得意之时,莫过于此了吧。
女人犹如蝴蝶般穿梭在酒会席间,引来众人各种目光。
此时,她似乎觉得累了,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歇脚,毕竟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即便她作为国际知名的舞蹈家,这么数圈下来也吃不消。
女人想着场外缓缓走去,目光似也在搜寻着自己丈夫的身影。
结婚了这么多年,女人的爱意却丝毫不见。
虽然林郁依旧时常对有些不冷不热,少了想象中的柔情蜜意,却也算是相敬如宾。
女人相信,既然她曾经赢过,那么假以时日,她就一定能彻底俘获对方的心。
如今唯一的阻碍,或许就是那个男人,
魏福亮!
这都多少年了,这个男人依旧缠着自己不放,甚至因为自己的出名而变本加厉,而女人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形象,只得投鼠忌器,甚至在对方的无耻要求下给他找了间别墅……
女人有些想吐。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结束这个关系,越快越好!
只是她有些奇怪,她见过男人身边那个略显生涩的少年,却始终对自己毫无兴趣,这让她多少有一些诧异,可也仅限于诧异而已,她没有必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下面竟然起了反应,女人收回思绪,右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
地面上传来哒的一声脆响,女人的鞋跟居然断了!
她心中懊恼,表情上却又不动声色。
为了不让旁人看到,她踮着脚尖向活动幕后的方向走去。
心中的烦躁不安更盛,不知不觉间,女人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几分。
可就在下一刻,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整个人犹如瞬间悬挂在半空,呼吸陡然间凝滞,脸色刹那苍白,如同坠入深渊。
在他面前,那个男人笑的很开心,而他的身边。
白衣胜雪,
倾国之姿,
笑颜如花……
竟然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她怎么回来了?
女人僵直的身子轻轻一阵。
啪嗒!
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
……
北郊监狱,
男人收拾着自己已经住了五年的床铺,眼里已经没了曾经年少时的张狂,反而有种历尽风霜后的洒脱。
上铺的陈彪竟然因为自己出狱的消息又哭又笑,颇为舍不得,此刻更是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小老弟的,也算是狱中唯一的好朋友了,约定说等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两个人再相聚。
当他一步跨出此间屋子的时候,上铺传来了陈彪憨憨的话语:“哥,你出狱了,我替你高兴。等我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我就去找你,咱们是兄弟。”
男人嗯了一声,也说了一句:“咱们是,兄弟。”
他也有个兄弟。
之所以进来,也是他把所有罪责连同他弟弟那份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缘故。
这些年,他那个叫黑子的弟弟也时常来看自己。
所以,
还是兄弟。
这句话也是冲他说的。
未来做什么呢?
开间酒吧吧,和弟弟说好的。
办完了手续,男人拎着提包走出了监狱大门。
阳光刺眼,他眯起了眼睛。
路对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随后在车前他看到了那个纤细修长的身影。
男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来。
女人笑着冲他挥手,就像他梦里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这个已经忍了太久太久的男人竟是泪如雨下,他轻轻张口叫出了那个名字:
“陆清”
……
头顶早已经谢的只剩一圈头发的曾强站在国贸一件写字楼的一楼,他看着店门口写的两个字,心中有些嘀咕。
青庭?
听说有这么间花店很出名,却从来没来过这里。
正好今天赶上老婆生日,准备买束花给她个惊喜。
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推门而入,店内素雅的装饰倒是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这几年,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也算是时来运转,本来决心要离开燕平的他,居然公司所在的行业忽然成为风口,前面人相继跳槽,最后几年提成了技术总监!
去年带着老婆孩子一同搬离天水苑的家,住到属于自己的房子的那晚,他喝的是酩酊大醉,似乎这辈子的憋屈都在那天释放出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醉成一滩烂泥的样子,倒是打心眼儿里替他高兴。
所以,今天他老婆生日,男人自然要好好表示一下。
从来没有浪漫过的他,也想不到什么特别的方式,觉得买一束好看的花就很不错。
就在此刻,一旁桌子上的小女孩儿吸引了他的注意。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坐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只粉色的球状鲜花,满是俏皮可爱的样子,神情倒是十分专注,眉眼之间极有神韵,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粉嫩的女娃娃,曾强也是啧啧称奇。
女孩儿似乎也看到了这个中年油腻大叔投来的好奇目光,抬头斜瞥了一眼男人,眨了眨晶亮的双眸,没有低头继续玩耍,而是冲着男人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可爱至极的小虎牙。
男人看着这个女孩儿,一时之间竟是有种十分熟悉的荒唐感觉,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他的女儿曾经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场景吧。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将来倒是可以培养当女明星了。
男人心中如此想着,准备转头与店员询问一下价格,却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娃娃竟是拿起手中的那支鲜花,伸手递了过来,口中奶声奶气道:“叔叔,这只花好不好看?”
“好……好看”男人点了点头。
“送给你……”女孩儿笑道。
他走了过去,接过花,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不远处,
年轻的店员愣在当场,
因为自从在这里工作以来,她还从来没看到过萱萱这孩子和任何人主动打过招呼,今天真是破天荒头一回,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老大不小的中年男人,这可让她怎么都想不通。
一会儿的跟陆姐姐说说这桩奇事。
店铺后面的设计室内,摆弄了眼前紫藤许久终于弄出来满意造型的美丽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白皙的脖颈上也粘连了几缕青丝。
穿着白衫的她走出了工作室,准备去前台看看,顺便也陪陪萱萱。
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一个秃顶的男人走出店门,她倒也没有在意。
随即看到小成那丫头神秘兮兮的走过来,指着桌子上女孩儿的方向说到:
“陆姐姐,你刚才没看到,咱们家小公主今天主动跟人说话啦,而且还送花呢,可神奇了!”
女人有些惊讶,看着不远处的孩子手中的那支含羞草果然没在那里,笑道:
“那客人呢?我倒想见见了……”
“哎呀,早知道这样我就再多和他聊一会儿了,他刚走!应该还没走远,要不要我去叫回来?”
“那算了,另外艾美施预定明天晚上的‘春夏秋冬’主题的设计包装已经做好了吧?”
“嗯,绮绮已经去取货了,放心吧”
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双手插着腰,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和店铺素净装饰格格不入的痞子气,看到门口女孩儿,他也是眼前一亮,随即仰起脖子逗弄了几下,小女孩儿似乎不是很喜欢此人身上的感觉,皱着眉头气鼓鼓的模样。
男人也不以为意,转身走向了女人的方向,边走边嚷嚷着:“这么多年不见,更漂亮了啊!呦,卖起花来了?没卖身啊?幸好老子当年手下留情。要是真把你嘴巴割下来,那就看不到你这大美女了!”
“你是?”
“不记得我?嘿嘿,贵人多忘事啊!今儿就来看看,别紧张,帮你捧个场。”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走到女孩儿边上还准备再逗弄一下的时候,女人几步跑到了孩子身边,一把将女娃抱在了怀中,双目死死的瞪着这个突兀出现的混蛋男人。
男人手指点了点他她,却也一句话没有多说。
随即他走出了门口。
女人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抿起嘴唇,也同样一句话也没有说。
年轻女店员则是被吓住了,脸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
城西公安分局,
燕平最年轻的公安分局局长莫施琳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如今已经升迁为局长的她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的将双脚搁到桌子上思考案情,毕竟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几年前被黎贺算计所受的伤到了如今已然痊愈,只是身手多少也受到些影响,以前能够做的高难度格斗动作如今做起来也不像以前那般写意。
倒是自从当了分局局长这个位子之后,也没有那么多需要她自己亲自上阵的案件了,格斗技巧的确也有些生疏。
晚上去武馆再找找感觉吧。
女人如此念着。
或者,找她?
女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每次去之前她也都会想着给萱萱带些小礼物,那孩子她太喜欢了!
还有个小心思,她倒是从来没透露。
不讨好自己这个心爱的小侄女,怎么换来自己和她美好的性福之夜呢……想到这里,莫局长不自觉地将手悄然伸进了胯间。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
“小婷,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急,怎么还哭上了?”“什么?清儿失踪了!”……
郊区的一个破旧的小院儿外,穿着黑色长衣长裤的高挑女人戴着墨镜,从路虎车子的驾驶位置缓缓走下。
白色的平底鞋踩在小路的泥泞之上让她依旧有些不适应,只是想想一会儿要看到的事情,她却忍不住兴奋的浑身颤抖。
披着一件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长得颇为社会,此刻正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女人撇了撇嘴,极力忍耐想呕出来的冲动,低声问:“魏福亮,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男人哼了一声,将手指上的烟头弹的老远,斜眼瞅了瞅这个把自己包裹严实的女人笑道:“按你说的,找了二十几个兄弟,算算第三个晚上了。这帮人可真是玩了命了,一个个跟饿狼一样,操,老子头炮差点儿都被抢了,他妈的,也不赖他们,这妞长的真的绝了!老哥我早年就惦记过,谁知道那次把你……”“住口!”
听到男人说到此处,原本面无表的女人突然叫出了声。
“姓沈的,别他妈以为你出了名就能对我吆五喝六的!要不是老子射了那么多次,现在就把你脱了裤子按在地上了!信不信我让你出更大的名?”
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怒道。
女人扶了扶眼镜,倒也没有辩驳,而是说到:“带我去看看。”
“那些弟兄已经被我支走了,屋里只有我和耀强,女的晕过去了,被这帮玩意都快玩儿残了,你要是想看,随你。”
屋内,
女人看到了那个白皙修长的躯体。
即便是再想冷静,可是女人还是怎么也忍不住嘴角的不断上扬,她缓缓的摘下墨镜,眼角因为兴奋而不断颤抖,眼神中却也潜藏着一抹恐惧,她默默的走上前,看着那个她恨了许多年的对手,到了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地面躯体上的厚厚精斑,她忽而开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阴魂不散,他还是想着你,念着你,心里始终都有你……”她口中嘟囔着,白色的平底鞋尖拨开了女人半张开的粉嫩阴唇,白色的精液汩汩流出。
场面,竟是无比残忍。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少年蹲在墙角,他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黑洞,幽深而昏暗。
……
六天后,
昏暗的屋子内,浑身赤裸的女人艰难的站起了身子,身子却摇摇欲坠,身后那个年轻男人想去扶她,伸出手,确实不敢真的触碰到她。
更诡异的事情是,女子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几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此刻竟是昏昏沉沉的睡去,对屋内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其中几个更是鼾声如雷,好似吃了安眠药一般。
女人没有去取衣服,缓缓的走到门口。
月光下,一个男人靠着门框仰头望着漆黑天空,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看那女人此刻凄惨的模样。
“苟云,谢谢你。”女人声音虚弱且轻柔。
男人身躯一震,可还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女人嗯了一声,随后踩着赤足缓缓走出了屋子,越过对方的那一刻,她只是说了三个字,随后便不再言语:
“动手吧……”
身后的屋子火光冲天,
女人因为体力不支,双腿并拢盘坐在地上。
不远处,那个被称作耀强的年轻男人依旧蹲在地上,却也不愿离去,眼睛看着那个偏题鳞伤的女人,神色痛苦而复杂。
她的身后,苟云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的覆在了赤裸女人的身躯之上,他贴着女人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不怕,都结束了”
……
青庭设计的工作室内,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小清,那些人真的应该千刀万剐!我恨没能亲自动手!但我现在想问你,你……你真的把他们?”衣着干练清爽的女子脸色铁青。
而他对面,身材高挑的绝色女人神色平静,她轻声道:
“施琳姐姐,我还有其它选择么?你又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呢?”
“你为什么不让那个什么耀强的小子来找我,却去求苟云那家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女警霍然起身,极力掩饰神色中的失落。
“你能让那些人消失么?”被称为『小清』的女子没有看向他。
“可……可你也不能够”女警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随后口中喃喃自语:“杀人啊……”对面女子沏了杯茶,缓缓递了过去,她语气坚定:“施琳姐姐,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想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情,将整个事情设计成一场意外,我知道,你有这个能量。”
“小清……”莫施琳似乎很是为难。
“不要动苟云”女人悄然起身,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对着女警的耳畔吹气如兰:“答应我,莫姐姐。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我,随你……”女警身子巨震,眼神痴痴的望向身前仪态万千的女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口中只是吐出了一句话:“谁让我认识了你呢……”。
话音未落,女警猛然吸住了对方的纤薄的红唇。
犹如,
醉生梦死!
……
深夜,
曾强坐在电脑前愣愣出神。
自从升任技术总监之后,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获得的好处自然是报酬不菲,但是个人的时间却更是有限,他甚至记不清楚最近一次独自坐在家中的电脑前是什么时候了,似乎真的很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时常记起来前些天在那个花店里看到的小女孩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只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所致吧。
女孩儿说自己五岁了,
五岁……
曾强摸了摸自己没剩几根黑发的头顶,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个时候,似乎也是五年前。
他想起了曾经的荒唐事,足以铭记一辈子!
思绪跟着回忆慢慢漂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曾经在这里被一顿暴打的他竟是魂不守舍的再次来到了此处。
他忘不了,
他忘不了那个女人,
也忘不了那双雪白美丽的脚掌!
他曾离那双脚如此之近,那种震撼让他永生难以忘怀!
他又怎舍得就此放弃,他舍不得啊!
所以,他来了。
他想看到她,就这么简单。
然而一天的等待,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令他痴狂的身影,他有些颓丧,甚至他想过走进这个叫云顶的会所,哪怕面临被再次殴打的风险。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真的铤而走险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街角,他竟真的盼到了她!
可那女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眼神。
那一刻,男人的心都要碎了。
一路尾随,女孩儿缓缓走到了河边。
曾强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没办法上前,只能躲在很远的地方遥望那个女子如此般形销骨立。
下一刻,女孩儿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慌张焦急。
可没过多久,几个年轻的混混模样的男人走近了她。
他们似乎像是看到了宝贝,一个个跳着脚欢呼雀跃。
他们要做什么?
怎么,
怎么把她搬到了不远处的桥墩?
他们在剥掉女孩儿的衣衫?
曾强紧紧咬着牙,胸膛仿若随时可以爆炸,他不断的天人交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方的敌手,他根本就不会打。
可当其中一个男生准备脱裤子的时候,那一刻,他就像是心口被狠狠戳上了一刀!
他冲了出去,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预料之中的撕扯,
一拳拳,
一脚脚,
他从未如此疯狂!
男人嘶吼着,满嘴的鲜血,形如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
鼻青脸肿的他支撑不住,跪在了女孩儿身前。
混混已经远去,
他在笑。
也正是此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若是一个人真的有了必死之心,
或许真的能置死地而后生!
他竟然真的没有让那些混混玷污了自己的女神!
男人看着眼前如同熟睡的女子,
他青紫的眼眶下无比的温柔!
他想就这么一辈子该有多好!
渐渐的,
温柔变味了炽热,
炽热转为了痴狂!
他爬到了女人身边,轻轻褪下她的鞋子。
捧着那只梦寐以求的莹白而美丽的脚掌,他就如同看到了自己人生的支点!
缓缓伸出舌头,唾液混杂着血水,
他终于舔到了她。
……
偷偷躲在桥墩边,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女孩儿苏醒,起身离去的背影让他黯然神伤。
他依旧没有让那个女孩儿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一生都不该让她知道。
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他回忆着刚刚阴茎被紧紧包裹住的温存,三次,他射了三次!
那是让他永生难